寻访柳之魂
◎沧竹
老实说,“交秋脱伏鸡蛋晒熟”的季节,可不宜文人墨客们野外踏青,通过触景生情而即兴作文。或许是为让作家们烤一把“伏天不热五谷不结”的生活之火,考一回一线作家队伍与时俱进服务群众、服务家乡的意志,8月16日,市作协主席姜洪带队,组织赴赤壁镇东柳村开展了一场“为人民抒怀,为赤壁放歌”的新秋采风活动。
采风团乘专巴到达东长江之滨的东柳村,就俨然进入了现成的诗情画意中。这里我不仅看到了久违的白鹭,还有几十年不曾照面的喜鹊,也在路旁的树梢上嘎嘎欢叫。
乍到东柳村,在我这地道的山里佬看来,这里没有深山里峰峦叠嶂的险峻,没有山路十八弯的曲折,更没有“生活像一条路怎能没有坑坑洼洼”的崎岖,却不乏我老家没有的那种一马平川的舒坦。一条笔直的渠道并随毫不逊色于城区公路的村级街道,双竖符(范数符号)一样从村头纵贯村尾,双竖符两旁“青一色”的二层小洋楼高矮相当,前后排列整齐划一,只是样式略有迥异,给人井然有序却又不刻板雷同的感觉。整条街道看不到任何垃圾,同行的作协秘书长珊珊不禁赞美——这里比城市还干净。比整洁更吸人眼球的是东柳村的户外墙体壁画,时代政策、法律法规、道德风尚等标语,以及那咏物抒怀的书画作品,让采风团一行目不暇接。墙体画中有幅题为《柳之韵》的书画作品,虬劲的柳树写生旁,以书配文赞颂了柳树低调谦虚的品质,和其插地生根随遇而安,几年之间便绿荫一片的生命力。我掏出手机立马摄录了这简约而逼真的诗情画意。
途中,我们几个“后腿子”心里一直揣着个不约而同的悬念:东柳村这个名字有什么来由,有没有什么来由?
为寻求答案,张剑和肖主席(女子作协)在纳凉的村民中物色到合适人选便向其刨根问底。初问一六旬男子无果,再问一八旬张姓老伯才得之究竟。1954年那场洪灾,越堤的江水在堤外上漫70多米,堤下当时一片汪洋,数日洪水退却后所有树木悉数淹死,唯独东风五队有棵柳树却奇迹般地死而复生。和张老伯交流时,采风团同行的田红梅问张老伯记不记得她当年在东柳村任住队工作组的父亲,张老伯兴奋地说记得记得,当年你爸和社员同样完成每天早晨3斤鸡粪的积肥定额。记不清在谁的央求下,老人带我们谒见那棵可称之为东柳村图腾的老树。这是一棵一合抱粗十余米高的旱柳,不具“春风杨柳万干条"的那种柔韧,却透着这一带树王那坚韧不拨的骨气。张老伯说除水涝以外,这棵柳树还曾被雷电击断过巅梢。抬头仰望,老树新梢上已再生百年,蔚然成荫。我不敢想象建国初期遭受灭顶之灾的东柳村群众是如何挺过生存难关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棵淹不死的柳树一定是受灾群众战胜困难的精神动力,后人才将这个村的名字确定为东柳村。我想,“艰苦奋斗,勤俭建国"这词汇,也许是东柳人民战天斗地得以生存的注脚吧。
告别张老伯,尽管头顶的火炬炙热难耐,大伙走在党领导东柳人民固堤拓渠、平整土地后,现今己用混凝土硬化的田园公路上,更让人顿生一种置身诗行的怡情。看到稻田里拔节抽穗的稻禾正无声诠释着生命的张力,同行的美女作家们便心神默契地在稻田堘上合影。感受荷叶倒撑着一把把小伞,为荷花、莲蓬传输天地精华的淡定,美女们又先后与荷花留影媲美。
随美女镇长到东柳村创先种植专业合作社,大伙小憩于合作社旁翘角飞檐的全木八角亭,合作社端出葡萄基地现摘的新鲜葡萄招待。颗颗葡萄甜份充足,轻轻一咬便口舌生津直润心田,个中惬意只怕南极寿仙见了也会垂涎眼馋。
品着葡萄,我不禁感慨,凡人都像那棵身经百砺的柳树一样活得不易,如果大家都始终恪守柳树一样的本质,先后把小日子过得诗画一样美,葡萄一样甜,才无愧于时代,无愧于时代的拓荒者和导航人的耿耿丹心。
作者简介
沧竹,本名黄顺新,草根一枚。曾用名牛哥、黄河沙。出身寒门,高等中文,写作函授结业。从苦力、小贩、放牛至自由撰稿人,有若干诗歌、散文、小小说、评论在多家报刊、论坛发表。征文、评论屡次在县、市和高峰论坛获奖。现为咸宁市作家协会、咸宁市小说学会会员,赤壁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