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峰土家族出行的日子,大家步步为景、处处流连,相谈甚欢。诗人然也对我说,您给我们的诗歌写个评论吧!我没有丝毫犹豫,欣然答应。
说实话,我心里是很忐忑的,因为我不会写诗,也很少评诗,更何况这些自在诗人是颇有成就的诗人,他们用心、用情写下的真诗句,我怎敢随便造次、轻易置喙?但是,既然答应了,我就得去做,而且要尽力做好。于是,就凭自己对诗歌的热爱,来谈谈“茶、诗与人生”这个共同的话题。
说起茶之为饮,可以说是源远流长,最早发乎神农,闻于鲁公,盛于历代。自陆羽著《茶经》以降,茶文化便融入到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洪流中。有源以来,文人墨客,以茶会友,以茶入诗,数不胜数。而在诸多诗人的饮茶诗词中,我最为喜欢的莫过于白居易的《山泉煮茶有怀》:“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这首诗歌语言浅显易懂、明白如话,然而正是这样以简易的语言,传达出了心情之神,让人一下感觉到“爱茶人”的品味和格调,绝非世俗之人所比。
由此,我突然明白了自在诗人们,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特定的时间,一个特定的地点,酝酿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与情调,聚在一起“围茶诗话”。原来,他们有许多心情,有许多言语,或者说他们胸中有许多的块垒,在这样一个饮茶的契机,相互述说和碰撞。
“张莉一共摆了三道茶/先是小种红茶,然后是普洱/最后是花茶。......”这样的白描开头,似乎是在介绍茶类,但诗歌最后,笔锋一转:“我想我也得像张莉这样整一套/只不过我要拿它煮酒”!这哪里是饮茶,明明是在抒发自己酒一样的豪情与胆气!点睛之笔,包袱轻抖,一个气贯长虹的诗人形象闪亮登场。诗如其人,然也的壮怀由此可见一斑了。
杜小妩、十二楼和阿仝三位女士的诗我以前读过。她们在诗歌中所表现出来的女性特有的细腻、舒缓和慢生活,十分婉转,在婉转与慢的节奏中给人一种哲思顿悟。我每读一次都有一种清新、深刻的印象。就这些饮茶诗来说,这样的感觉显得更清晰了。
“浮生一日,我们已经中年/面对面坐下来,看山,喝茶/茉莉、菊花或玫瑰/十二楼在沏茶/她说玫瑰上有阳光的味道/她忽略了刺/一如我们终于也选择/与生活和解”开头不凡,短短的一日,瞬间中年,时空交错,恍然顿悟:忽略生活中的“刺”,追求一种自在的人生,这大概是杜女士在午后的饮茶中发现的真谛吧。
十二楼为什么要“摇晃这个秋日”?是因为人生有太多的记忆和追思,还是有些世事不能去轻易触碰?这样看起来很矛盾的事情,在她的诗歌中却完美地统一了:该放下的放下,该捡起的捡起,唯有诗歌,才是自家放空的不二之门。
阿仝在饮茶中发现了猩红、黄色、粉红色彩的变化,更看到了炊烟从杯底升起!“茶香幽幽绕上梁去/俯视我们/味道分毫不差”这种绝妙的体验,没有诗的灵气是极难发现的,阿仝发现了,而且还把这种感觉捕捉起来,化成了美好的诗句,就凭这个阿仝是很叫人佩服的。
余成强《在十二楼喝茶》,说是喝茶,其实是在和万物对话,在对话中看到万物生长、繁盛、衰亡,使人由此联想到万物的轮回和理性的思考。程向阳是在《在视频里看诗友们喝茶 》看世界的,他隔空遥想,诗友们的相聚,茶的芬芳,小溪潺潺,秋虫鸟鸣,更看到了诗歌的光芒。李铖《品茶或其它》想到的不是其它的琐碎,而是一种共同饮茶的渴望,囿于距离,无法和诗友们相聚,内心的遗憾和无奈,自然流露,毫不遮掩,如此的真性情,读来让人颇有有几分感动。
“茶香宁静可以致远,茶人淡泊却可以明志”,饮茶可以平和心性,陶冶情操。尤其是一群诗人,围炉而坐,闲谈聊诗,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哦!当大家把这些写下来,变成了诗歌,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读着这些自在诗人的诗歌,会使干涸的心头逢甘露,枯燥的生活中沐春风。品诗一如品茶,入口虽苦涩,细品却甘甜,久之香无穷。
唐诗人有云“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这话虽然有揶揄饮酒的意味,但是也可以看出古人对饮茶的推崇,对雅生活的向往。如今,自在诗人们重温旧梦,围炉饮茶,摇动诗话,让满室茶香穿透纸背,这是一种新生活,也是一种新人生,正好暗合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心性。
来源:赤壁市作家协会
作者:王文平,赤壁一中语文老师,湖北教研名师。诗歌业余爱好者,参与教学教育专著出版17本,发表各类文章百余篇,多次指导学生参加全国作文竞赛获一等奖。